95后夫妻卫生间内离奇死亡家属起诉房东索赔99万！

Original 苏宁方弘个案说法 2022-07-26

收录于合集 #房东 1个

苏宁

北京倡信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执行主任

《中国法律年鉴》2020年度

侵权责任法优秀律师

案情

上海宝山区95后夫妻出租屋卫生间内离奇死亡，经调查系硫化氢中毒，马桶内硫化氢爆表，来源成谜。记者从死者家属和房东处获悉，女方家属诉房东生命权纠纷案，上海市宝山区人民法院于1月4日下午再次开庭审理。据此前报道，2019年8月11日下午2时40分许，24岁的曹道军及其23岁的妻子江彩凤被发现昏迷在上海市宝山区杨行镇某小区出租屋的卫生间内。经抢救无效，于当日下午4时15分被宣布临床死亡。经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鉴定，二人死亡原因符合吸入硫化氢气体中毒。事件发生后，死者家属曾怀疑二人为他人所害，并报警。2019年10月18日，上海市公安局宝山分局决定不予立案，原因系死者家属提出控告的“投放危险物质案”经该局审查认为无犯罪事实。据了解，硫化氢为无色窒息性气体，浓度低时有臭鸡蛋味，浓度高时由于嗅觉神经被麻痹而气味消失。相关资料显示，空气中含有200ppm的硫化氢时，吸入5至8分钟即可引起中毒。空气中含1000ppm至1500ppm时，短时间内即可死亡。极重度中毒表现为吸入1至2口就突然倒地，瞬间停止呼吸，即“电击样”死亡。

相关人士介绍，硫化氢质量比空气重，常集中在通风不好的下水道底部、污水井底部、化粪池等，但通常不至于中毒。“用硫酸等清洗剂去冲洗马桶，遇到铁质管道和管道内其他物质，也会产生硫化氢。但高浓度的硫化氢，应该是有大量的反应物。” 记者从死者家属处获悉，家属以生命权纠纷为由，请求法院判令房东胡某赔偿包括死亡补偿金、丧葬费等各项损失共计约99余万元。死者家属的起诉理由为，家属从上海市宝山区公安消防支队工作人员处了解到，案发时，当按下涉案房屋内马桶的放水开关后，硫化氢迅速爆表，但对整个单元进行检测后，仅在涉案房屋与其楼下房屋检测出了硫化氢。2019年11月5日，上海宝山区成立由消防、房管、公安等部门组成了联合调查组对本案件进行调查，调查结果认为硫化氢的来源由以下四个因素综合造成：一、酸性雨水造成；二、台风搅动造成；三、居民因冲洗马桶造成；四、事故马桶由于水封较低存在缺陷。家属委托的律师周兆成认为导致死者死亡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涉案房屋马桶存在水封较低的缺陷，才导致毒气外泄，造成死亡。事发前，租客曾就涉案房屋马桶过于陈旧，水封存在问题向房东反映过，但是很遗憾房东却置之不理，并没有及时进行维修从而导致本案悲剧发生。死者家属认为，胡某作为出租人，向他人出租房屋时，应确保房屋处于安全使用状态，同时应对其出租的房屋的设备负有维护、修缮、管理使其适于居住使用的责任。涉案房屋的马桶系胡某安装，“正是因为该马桶存在缺陷，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被告胡某没有确保房屋处于安全使用状态，也未尽维护、修缮、管理义务，致使马桶存在水封较低的缺陷，导致租客死亡。房东应承担侵权责任。” 房东胡某则告诉记者，他也是受害者，这个案件的争议点在于毒气硫化氢从何而来，“我们老街坊在这里住了20多年都还好好的，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死者生前做干货、奶茶生意，或许是他们在房间放置了什么东西，引发反应。是天灾还是人祸，就算是权威机构也查不出。” 来源：红星新闻

采访对话

方弘：本案当中是不是只有证明硫化氢是马桶封水低导致的，房东才会担责呢？ 苏宁律师：本案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侵权责任的民事案件，由侵权行为引发的侵权事故。就侵权责任来说，首先我们必须要理清三个问题，有侵权行为的发生；要有损害结果的产生；侵权行为和损害结果之间要存在因果关系。这个案子损害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造成了两个年轻人的不幸离世。案例当中所显示出来的侵权行为可能会有4个原因造成，酸雨、台风、马桶的封水低等。这就不能够排除唯一性。所以，在不能够确定侵权行为的情况下，侵权行为所对应的主体是谁也没有办法确定，相对的责任也是不好区分的。如果需要由房东来承担相应的责任，至少需要证明房东在侵权行为当中存在一定的过错，才有可能担责。我建议找相应的有资质的鉴定机构对于马桶的封水进行明确的界定。这可能要参考相应的国家标准，行业标准以及相应的安全规范。如果确实能够证明马桶封水低于相应的安全标准，房东是有可能据此承担相应的责任的。 方弘：如果鉴定了以后，还无法确定本案是马桶封水低导致的。在查不出来原因的情况下，房东是不是就不需要担责任？ 苏宁律师：民事诉讼是“谁主张，谁举证”的基本原则。即如果原告诉房东要求房东承担责任的话，他一定有举证义务来证明这件事情房东存在责任。而这个案件当中，如果不能够查清楚硫化氢到底来源于哪儿，以及这个来源房东是否有过错，如果不能够证明这一点，我个人认为房东很难承担相应的责任。法院基本也很难拒绝据此认定房东担责。 方弘：死者家属认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硫化氢中毒，房东提供给租客的房子必须保证安全，作为租客来说是无法预料这个马桶会是一个致命的元凶。在这种情况下，房东是否就应该承担其没有尽到安全保障义务的责任？ 苏宁律师：房东所承担的安全保障义务是有限的义务，而不是无限的义务。 租客是不可能预判到马桶里边会产生出有害气体，导致人身的伤亡。其实对于房东来讲，他也是一个普通的自然人。租客不能够预预见到的一些损害和危险，作为房东来讲一样不能够预见。不能因为是房东，其就要去承担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保证义务。 那么，房东对于安全保障义务体现在哪？ 首先，房东提供的房屋主体一定是没有安全隐患的，不属于危房的范畴。其次，房东提供的各项使用设备要能够正常使用，并且不具有安全隐患。相应的设备物品有出处、有来源，不属于三无产品。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觉得房东的安全保障义务就已经尽到了。同时，租客在屋里边正常使用这些器物、物品的时候，也应当遵循相应的安全操作规范。到了一定年限的，该维修要维修，该保养要保养。在交房那一刻，房东就已经把使用的权限转交给租客了。租客在使用过程当中，如果产生了相应的损害，也不能完全由房东来承担相应的责任，也要考虑租客在使用的过程当中有没有存在过错。 所以，房东的安全保障义务仅仅是一个基本的保障义务，不能无限延伸要求房东承担过多、过重的安全保障义务。

结语

显然，本案已经不仅仅是房东需不需要承担责任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硫化氢的来源问题。如果这个查不清，那么谁还敢住进这栋房子？房东本人也胆战心惊，房子的左邻右舍也会人心惶惶。看来，考验技术专家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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